這個問題簡單、清楚且殘酷。幾天前,我在部門會議上宣布了自己第三次懷孕的消息。我的女同事——比我年長且有兩個年幼孩子——向我表示祝賀。然后,她為自己的直率道歉,并問了一個困擾我?guī)讉月的問題:“你對再要一個孩子和事業(yè)有什么看法?你不怕這次做不到嗎?”從其他人那里聽到這件事加劇了我的恐懼。我的回答也很簡單、清楚且殘酷:“是的,我知道這可能會讓我從學術(shù)界消失。”
也許我太大膽了,我已經(jīng)有了一個7歲男孩和一個5歲半女孩,為什么我還想要更多呢?我現(xiàn)在是一名年輕的副教授,當我應(yīng)該專注于在系里和科學界建立自己的地位、積累簡歷和發(fā)表文章的記錄,以支持自己的職業(yè)發(fā)展并有望晉升為正教授的時候,我卻又要生一個孩子。我能做到嗎?我在其他孩子身上獲得的經(jīng)驗會幫助我渡過難關(guān)嗎?
丈夫和我一直想要三個孩子。我在做博士后的第一年懷上了第一個孩子。我的導師非常支持我,但對于休假計劃并沒有給我太多指導。博士后第一年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發(fā)表論文,所以我?guī)缀鯖]有計劃回來后的研究方向。因此,回歸就像從零開始一樣,我感到漫無目的和迷失。作為一個睡眠不足、不堪重負的新手媽媽,我必須重塑自己和自己的地位。
第二次懷孕,我還是一個博士后,我準備得比較充分了。我?guī)е恍┭芯肯敕ɑ氐綄嶒炇,導師給我分配了一個明確的項目。由于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,因此,能夠?qū)W⒂谝粋具體的計劃會讓事情變得更容易。當我和丈夫終于恢復了幾個小時不受打擾的睡眠時,我們想要第三個孩子的動機消失了——直到最近它又出現(xiàn)了。
現(xiàn)在呢?我知道這會有多難。而且我知道,無論我做什么,生第三個孩子都會帶來一些取舍,這可能會降低我的學術(shù)產(chǎn)出,影響職業(yè)發(fā)展。但通過主動計劃休假,我希望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,至少讓過渡緩和一點。我所在的大學允許休育兒假的員工保持聯(lián)系,如果他們愿意的話,這樣員工就能及時了解最新情況,而且學校還為休完育兒假回來的家長提供了一段免教學期,我認為這會有所幫助。對我來說,我試圖播下盡可能多的種子:開始合作;撰寫稿件,希望休假期間能發(fā)表一些手稿;負責各種項目,等回去工作后,我就可以接手這些項目,而我不在的時候,會有合作者負責這些項目。事實上,在休假前的最后幾周我忙得不可開交,我擔心也許自己回來時,已經(jīng)落下太遠了。不過,希望我已經(jīng)為自己的成功做了足夠準備。
我現(xiàn)在意識到,自己沒有準備好應(yīng)對如此巨大的個人和職業(yè)轉(zhuǎn)變,尤其是在我第一次休假的時候。正如任何父母都知道的那樣,在孩子降臨之前,他們不可能真正了解生孩子是什么樣的——這讓他們很難做好準備。我希望我所在的機構(gòu)能提供更多的資源和結(jié)構(gòu)化的支持,而不是讓我自己去計劃這些如此改變生活的事情。
所以,對于準父母和未來的父母,請盡最大努力為你的假期制訂戰(zhàn)略計劃,以便你重返崗位后盡可能順利。對導師、系主任和管理人員而言,做好所有基礎(chǔ)工作不應(yīng)該是準父母的唯一責任。幫助我們找到并安排一些在回到工作崗位后很容易找到的機會,邀請我們參與和計劃的休假時間相匹配的項目,考慮建立正式的機制來指導我們制訂休假前、休假期間和休假后的計劃和策略,如果這樣的文化成為常態(tài),未來的研究人員對于生孩子可能會犧牲事業(yè)的擔心就會少一點!
Virginia Zarulli是南丹麥大學的副教授。請將您的職場生涯故事發(fā)送至SciCareerEditor@aaas.org。
DOI: 10.1126/science.372.6538.210
鳴謝:“原文由美國科學促進會(www.aaas.org)發(fā)布在2021年4月9日《科學》雜志”。官方英文版請見https://www.science.org/doi/10.1126/science.372.6538.210。
《科學新聞》 (科學新聞2022年10月刊 科學·職場生涯)